酬叶庭

君不见山人平生一宝剑,匣中提出三尺练,寒光射目雪不如,草堂白昼惊飞电

当庆国鸡飞狗跳时③


     书见前言,不多赘述,注意避雷,被劈不负责,ooc,私设如山,主页合集一锅炖,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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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国在前几日那一场惊天动地又迅捷如风的政变中彻底陷入混乱。

     鉴查院与皇宫同时失守,京都沦陷,许多人都不相信,但还是有更多的人选择逃亡。

     逃亡的大部分都不是平民,朝堂上能说得上话的倒也还算是安定。

     不过是换一位天子罢了,辅佐谁都是辅佐,如若窃国之人还需要一个安定的国家,就必然不会对他们这些仕官大开杀戒。

     至若俗语曰一朝天子一朝臣,说的仿佛也是那些已经做马蜂四散奔逃的王公贵爵。

     可就算时至于此,庆国里许多人仍不相信庆国京都已然陷落,南庆帝王也已然成了阶下囚。

    他们不曾见到军队,不曾见到皇城上改换旗帜,以他们贫乏的想象力,当然不会理解谁能够拥有那般,一人覆一国的力量。

    噢,可能大宗师会有,但前几日那场飞沙走石的激战不是已经落下帷幕了么。

    结果却是庆国的皇帝陛下没有登上城墙安抚民心。

    结果已然很显眼了。

    便在京都沉默的今日,四方云动,九州风起。

    那些诸侯国或许仍在观望,可位于北方的那座朝廷在此刻敏捷得像刚成年的豹子,抓住机会与自己的猎物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追逐战。

   “诸卿以为,战否?”

     在北方土地上屹立几乎千载的明堂里,群臣如星罗密布,少年皇帝眼眸含笑,望眼下首却只见纷纷噤若寒蝉。

     说是商议,可在少年帝王的手腕之下,如今又有谁敢忤逆于他。

     不久,便有那通帝心者站出来唱完这一出戏。

   “臣以为此正是雪耻之际,当战!”

   “善。”

     战,不外乎开疆扩土,平天下罢。

     北方的国遵天子令铁马扬尘,南方却仍处于寂静之中。

     也或许这寂静只是对某些自认天命难违之人来说,至少现下,庆国皇宫中的夜并不是那么安静。

   “都齐了吧,可别漏了,最后给咱家受气包添麻烦。”

     短短半月,彻底了解小姜大人生平之后,姜禾臣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

     要按他从前的习惯是绝对不会这么口无遮拦的,但谁让身边的是温孤明寰,这儿又没人认识他呢。

      闻言,温孤明寰轻柔的纱衣随风如浪波动,她脸上的笑意也跟着那些延伸的纹路荡漾出来。

      秋风中,姜禾臣感叹一声,心想他当初怎么就没被设置成女性。

      这多好看,多温柔,多悲仁,多惹人爱。

    “不会有漏的,现下,便等另一位叶宗师回来救驾了。”

      听听,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笑眯眯点点头,姜禾臣跟温孤明寰谈笑着,手上倒是丝毫不含糊,掐了好几个印诀,片刻间就把一间宫殿封成了牢狱。

      黑金色的封印在空气里慢慢转动,好似时表拨盘,恍似齿轮的纹路相互咬合,极其具有科幻感。

      在与温孤明寰的那一战中负伤的庆帝作为一个囚犯被随意丢在大殿一角。

     他脸色黑沉眼神阴鸷,视线扫过身边的李云睿和两个儿子后,才慢慢转回到已经负手而去的两个背影身上。

     一男一女长着同一张脸,庆帝,包括在此处的“囚犯”们都知道,那是鉴查院中,小姜大人的脸。

     他们从何而来?同姜禾臣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会拥有那种非同寻常的力量?此时把他们囚禁在此,又是要做什么?

      疑问太多太多而头绪毫无,抓着仅剩的那两句话仔细盘剥,庆帝只猜他们是要伏袭大宗师。

      庆帝想得到的在场之人当然想得到,李云睿面对自己这个哥哥,心里不仅仅是在惊叹他大宗师的身份,更多也不过是觉得悲凉罢了。

     藏得真好啊……

     李承泽与李承乾对视一眼后纷纷低头垂眸掩盖神思。

     他们在这一刻也同样明白了那份悲凉从何而来。

     那位皇帝从始至终都未曾想过放弃自己的权利。

     他们所争,不过空谈而已。

     又何必再自相残杀,你死我活。

     异世来客造成的这场祸事,在某些情景下,成了一些人的福音。

      殿门口,不欲理解殿里人心的两人放目悠悠云上,眼见天机迷乱,大势将倾。

    “还不够,须再乱些。”

      背着手,指尖轻掐,温孤明寰持着张从容安定的笑脸,说出口的话却是轻飘飘便将天下百姓置于水火之中。

    “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我们来这里。”

      报臂斜倚廊柱,姜禾臣看看天色,眼神略有写急促的折射着不知名的光。

      所幸这是个核爆之后的世界,足够支撑他长时间维持神格模式,否则,他怕是早就疯了。

      但其实现在,也还是勉强维持着理智而已。

      回着温孤明寰的话,姜禾臣脸边垂下的眼镜链子随风晃动,显得他文静非常,也与这满眼的古色古香格格不入。

     把他们聚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此时温孤明寰与姜禾臣对望,同小姜大人一起,他们心中也泛着和庆帝心里一模一样的疑问。

    “前朝朕会顾及,后头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

      让擅长的人做擅长的事,从谋乱那天起他们其实已经分好了工,至于小姜大人,好吧,两个异世来客根本没把他考虑进去。

      不单单是因为他与他们一样,更因为他现在所求同他们不一样。

      小姜大人要做的事是远远超过情爱的,这也是他与陈萍萍之间的结症之所在。

      陈萍萍说的确实不错,看似听话的小姜大人所听的,一直是在某些范围内自己竭尽全力能听的话而已。

      足够了解自己的两人不想就此说明什么,他们揣着心里的念头各自散去,不理会旁人更不在乎泄密。

      那些能被听见的,本就不是秘密。

    “到底要乱到什么地步?姜禾臣,你们还不够吗?”

      深墙中的暗影是无法拔除的,就像小姜大人无法阻止陈萍萍知道他们的动作一样,此刻,面对鉴查院院长的质问他只能垂眸以对。

    “回话!”

      陈萍萍不知道自己的气性从何而来,竟能叫他在该保持冷静的时候如此失态。

      瞪着一眼不发的人,心中莫名的急切愈发灼烫,陈萍萍咬紧了后槽牙,须臾又心生气馁。

      吼他有什么用呢?难道要他用命换那两人收手吗?

      陈萍萍后悔了,唇角微颤却觉得无话可说。

      他隐约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失态,无外乎是察觉到小姜大人的变化。

      这几天,他们…………愈行愈远。

    “他们要回家,我不能拦。”

      姜禾臣平心静气的回答,面上混澄霄一色,眼下同万里云平。

       一丝惶恐飞快在陈萍萍心头划过,他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出小姜大人的心思并且,再也不会看出来了。

      他终于把这一套用在了他身上。 

      认命般的闭眼,陈萍萍心里五味陈杂。

      明明是自己希望看见的,真正到了这一天又突然生出不舍来。

      反复无常。

      这一点心酸翻覆在陈萍萍广阔的心湖,不过片刻便被署名为天下太平的浪花拍没,直直沉入黑暗。

      陈萍萍想,叶轻眉希望天下太平。

      如是,他们之间的矛盾,无解了。

    “属下告退。”

       俯身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皇宫里的这座园子此后便只剩下陈萍萍与已带着寒瑟的晚秋急风。

       此后,陈萍萍再没见过他的姜禾臣,纵使庭外风云变幻,纵使他在此运筹帷幄。

       他们也再没有见面。

       又过了半个多月,天天往返于宫城内外的影子接到陈萍萍待时而动的指令,他有些不解。

       如今既要蛰伏,那前些天的动作算什么?

     “我们就这么等着?”

     “大皇子还在外,我能做的只是把能用的人送到他手里,不然你还指望我上阵杀敌?”

       近半月来的安排反馈俱不甚如意,积了一肚子火气的陈萍萍说话有些冲。

      他自己是不觉得,影子听了,面具背后那张脸却抽了抽,心道未尝不可。

      上阵杀敌是不行,幕后反间却不一定会失败。

      只要陈萍萍豁的出去,毕竟那么大个姜禾臣在那儿摆着。

      看那样子,是大概只需要两句软话就能哄好的程度。

    “也不是不行,不是有人给你圈了一块儿自由地吗。”

      明提暗点,影子的话立刻让陈萍萍转头,目生锐利。

    “自由?是自由还是圈禁羞辱?”

      盯着影子,他怒极反笑,眼眸压得狭长,嘴里问的话已然算是钻了牛角尖。

      同他作对的明明是旁人,他却要因为那张脸,强行都算到小姜大人头上。

    “他也不自由。”

      谁是自由的?权利的最高拥护者,力量的极致拥有者。

      而这两人都不是他们那个整日默默不语的姜禾臣。

      影子不怕陈萍萍的火烧到自己身上,至多不过被骂骂而已,可姜常念便不一样了,她是真能狠下心叫他痛入骨血。

      甫想起那个姑娘,影子大人也苦恼起来。

    “呵。”

      冷笑一声,陈萍萍对这句话不置可否,躺回轮椅中,他脸上的笑逐渐被思绪抹平,又渐渐被情绪拉扯下去。

     陈萍萍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小姜大人用身躯为他筑起一座勉强可以捍卫城池的墙,若不是他,今日的陈萍萍也许在乱葬岗也未可知。

     然而里外交锋,不论如何伤的只有他。

     蠢货。

     陈萍萍气的是什么?

     气姜禾臣还是气他自己。

     这就只有局外人才能看得清了。

   “鬼斧神工。”

     萍萍果然是最棒的。

     尚书房,三人同座,温孤明寰含着笑评价宫墙里无处不在的黑影。

     姜禾臣伸手推推眼镜不想做什么表达,他哥有什么能耐他很清楚。

     看看小姜大人,姜禾臣觉得再任由他们这么博弈下去的话,那事情肯定会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

     话说陈萍萍和他的博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他转转眼睛,猜到大概是他们俩互相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时候就开始了,而他们的到来属于意外。

     嗯,意外的催化剂。

   “所以你们在犟什么呢?说明白不就行了?你不说谁能知道。”

      姜禾臣的侧重点在把事情挑明上,温孤明寰听着觉得还是有些繁琐,直接下药多好,心可以慢慢来,人没了就真没了。

      当然,看看小姜大人,她没有口出冒犯。

      心里想的要让纯情纯粹得过分的小姜大人知道了,怕是会当场翻脸。

    “院长知道。”

      眨眨眼,扫过姜禾臣气馁到无可奈何的脸色,小姜大人心里也渐渐生了些烦闷。

      他知道,是自己过于偏执,执着于纯粹完整,半分不肯退让。

      可是他真的没有什么能抓住了。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心思鲜外露,知人自可知。

      在姜禾臣和温孤明寰带着叹息的注视下,小姜大人揣着手一脸平静的往那座囚牢处走去。

      宫道上,来来往往的军卫俱是沉首以示,只看窥视那飘逸在青石砖上的半片袍角。

      半个月,寂静中乱而渐生平象的气机该再次闪烁起来了。

    “我们俩跟他和这里都没什么关系,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朕以为,你比朕明白。”

    “所以你真的是柔兆帝?”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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